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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它再次蹭上来前,我收回脚,它一下子翻倒下来,干脆就此躺在地上,朝我露出了圆鼓鼓的肚皮。
俯下身,挠了挠它的肚子,看着它悠闲自在的模样,我竟然生出些嫉妒。
“以后,你们就只有我了。”
小猫看着我,突然叫了一声,就像在询问我原因。
“因为……我露馅了。”我直起身,盯着指关节上发紫的牙印道,“说着变成什么样都喜欢,其实只喜欢我伪装的光鲜,一旦发现我的内里是团霉烂发臭的棉花,他就不要我了。”
第46章这反击力度可不行啊
牵住铡刀的绳子已经断裂,从纪晨风得知真相的那刻起,我离“死期”便越来越近了。
没有再去公司,也没有联系任何人。成天窝在租屋里,拉上厚厚的窗帘,看电影,发呆,喝酒,睡觉。
脏衣服随处乱丢,没有臭就继续穿。垃圾桶塞满外卖盒,桌上、茶几上也不能幸免。有时候会想不起来到底有没有吃过东西,一查外卖订单,上一顿已经是二十四小时前了。
唐必安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每次我都以为他是来宣判我死刑的,结果每次都不是。
我突然称病在家,一个月不去公司,底下员工早就议论纷纷。而桑正白那里,唐必安说他一直有帮我打着掩护,就连唐照月都只当我生了病,需要在家办公。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那些文件全是唐必安登入系统帮我批复的。
外界平静地就像什么也不曾发生。但那怎么可能?
我不明白,纪晨风还在等什么,为什么不去跟桑正白父子相认?为什么一个月了,我还没被扒去龙袍,丢出桑家?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头顶这把铡刀下落的速度太慢了,慢到超出我的想象,甚至让我有种想要跑去质问纪晨风到底什么意思的冲动。不过出于自尊心的考虑,这些也只是想想,不可能真的付诸实践。
他想要折磨我就折磨我好了,闹得那么难看,他会怎么对我都已经不足为奇了。
急促的门铃声将我从昏沉的睡意中唤醒,我下意识起身,一个天旋地转,人就滚到了沙发下头。
空了的酒瓶被我带到地上,没碎,骨碌碌滚到了茶几下面。头很痛,身体很沉,不知是宿醉的原因,还是安眠药的关系。
挣扎着从地上站立起来,缓过眼前的黑影后,我摇晃着朝门口走去。
“少爷,你可算开门了,我按半天了。哇,什么味儿啊?”他往门里嗅了嗅气味,紧接着捂住了鼻子,“少爷你多久没倒垃圾了?”
多久?不记得了。我连现在的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记得这种东西?
“你来干什么?”抹了抹脸,我没有招呼他,转身兀自进了屋。
茶几上还有小半瓶威士忌,立在一众白色外卖盒间,鹤立鸡群一样醒目。忘了是几时开的了,昨天,或者前天?本来就是酒精饮品,放久了应该也能喝吧。
“桑先生叫你去一趟,他要见你。”
酒瓶悬在半空,我回头看他一眼,问:“他就说要见我?”
唐必安环顾屋里堆积如山的垃圾,露出了无从下脚的表情,进来了就只是站在门厅那一小块相对干净的地方。
“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妈让我来接你的。听她的语气,好像是挺重要的事。”他板起脸,学着唐照月的口吻将话复述了遍,“你去将桑念找来,越快越好,桑先生要见他。”
哦,纪晨风等了一个月,终于折磨够了我,决定要动手了吗?
仰头喝下瓶子里的酒,随手将空瓶丢回茶几上,抹去唇边溢出的酒液,我对唐必安道:“知道了,你等我一会儿,我洗个澡,换身衣服。”
死刑犯行刑前还有口饱饭吃,铡刀既已落下,我怎么样也不能一身邋遢地结束“桑念”的一生吧。
抹去镜子上的雾气,注视着镜中苍白萎靡的自己,我僵硬地牵起了唇角,镜中的倒影马上跟着露出了一个勉强又怪异的微笑。
好丑。一旦放松双颊两边的肌肉,唇角就会耷拉下来,成为一张苦大仇深的脸。
这样怎么行呢?这样的脸,谁都能看出来我变成落汤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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