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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天崩地裂6（第2页）

眼角湿润了，从来不会在于小晴身上出现的液体滑下了，冰凉地掠过脸颊，最终消失在虚无的空气当中，这一刻，我忽然极想念他抽烟的姿势，极想念那股淡淡的烟草味——

于是，我睁开眼，淡笑问：“有烟吗？”

眼前，老教授和那个催眠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坐在对面的是已经对了无数个小时的小警察。

他一愣，扔过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我焦急地撕碎了包装盒，像毒瘾犯了的粉仔，迫不及待地塞入嘴里，点燃，狠狠地抽了一口，因为，不习惯，被呛了下，但很快，沦陷了。

烟雾缭绕中，仿佛有了他的气味，我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两指夹着烟，淡淡交代：“我叫于小晴，五年半前，失忆，在海垣街头流浪。后来加入了一个叫斧头帮的帮派。第一次开荤在四年前，一个叫冯子强的男人，偷拿了帮会的钱。为了在老大面前出头，我在三百人面前，一刀剁了他。第二次杀人，是和飞鹰帮火拼，为了上位，群殴中，我杀了十七个人。而后，他们的后援部队到，我们帮只剩了下十个，他们五十个人非要硬追我五里地，我只好一把西瓜刀，砍翻了二十，最后，还敢追上来的七个，也被我在士多店打劫了两个汽水瓶，打爆了头。因为这一役，我很快被提拔成帮会的二线老大……最近，我策划了一起谋杀案和爆炸案——”

我的声音很平静，那半包烟，很快被抽完了，我饥渴地望着他：“还有么？”

十分钟前还威风凛凛的警长愣愣地看着我：“你确定这是你的经历？”

我微笑地挽起袖子，左臂，栩栩如生的双头巨蛇纹身下，是无数的刀伤，我没有任何恶意地反问：“你看，像吗。”

警长拨下内线电话：“上报总部，抓了一个重犯。请尽快派人接收。”挂机后，他鄙夷地看着我，“你还是个女人么，还是个人么？不会受到良心谴责么？”

我没有回答，淡笑问：“还有烟吗？”

他走出门外，向同事拿了包，丢到我面前。

我急切地撕开包装，很快，又烟雾缭绕起来。

我是个女人，至少在一个人心目中，是的。

至于良心，我不知道，但是，因为，错杀了一个人，我来自首了。欠了那么多的命债，一并还了吧。

死在警察的枪下，正是我们黑道混混，永远都逃不过的结局。而我，兜兜转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了。

当然，一切，无需向一个陌生人解释。

我在乎的，只是一包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