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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轻柔得如同叹息,却又带着某种奇异满足感的声音,紧贴着她的耳廓响起。
温热的呼吸拂过任佐荫冰冷的耳垂和脖颈,激起一层密密麻麻的恐惧疙瘩。
那声音她太熟悉了。
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她没有察觉?是自己神经高度集中,太紧张了,连一个人的出现都没有发现。她偷看自己有多久了,从一开始就是她设计好的吗?她从自己进入实验室,到推开这扇门,她全都看到了?
她在监视自己,玩弄自己吗?
那双手臂的主人——任佑箐——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温软的,同样沾着实验室冰冷气息的身体更紧密地贴上了任佐荫僵硬绷紧的后背。冰凉的脸颊甚至带着一丝眷恋,轻轻蹭了蹭任佐荫颈后敏感的皮肤。
“姐姐……吓到了吗?”
带着一丝虚弱的笑意,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撒娇意味。她侧过头,嘴唇几乎擦着任佐荫的耳垂,说话的气息清晰地传递过来。
就在任佐荫被这极端亲密的禁锢和耳畔的私语弄得她动弹不得时,任佑箐的脸,缓缓从她颈侧探出了一些。
任佐荫的眼角余光,猛地撞上了一张脸。
那张属于任佑箐的,苍白,精致的脸。此刻,那张脸上没有一丝和她一样的进入这件实验室所会带来的疲惫或惊恐,反而漾着一抹极其温柔、甚至可以用“甜蜜”来形容的笑容。
苍白的脸颊上浮着淡淡的粉晕,浅粉的唇瓣弯成一个无比柔软的弧度,弥漫着雾气的瞳孔在近距离下,仿佛倒映着头顶刺眼惨白的光,也倒映着任佐荫惊恐扭曲的脸庞。
任佑箐的性格会开这样的玩笑吗,这不是恶作剧吧。这是认真的吗?她一直在监视着自己……她不能是认真的吧。
不能吧?
这笑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拥抱,在刚刚经历过骸骨兔和美工刀的惊悚冲击后,带来的不是温暖和幽默,而是留存在骨子里的毛骨悚然。
为什么要拿我的东西?这把刀,丢了有多少年了?
——就像是一条艳丽冰冷的毒蛇,缓缓缠绕、吐出信子,却摆出最柔顺无害的姿态。
后者的下巴轻轻搁在了任佐荫僵硬的肩膀上,眼神直直地、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落在任佐荫苍白的侧脸上:
“你……不喜欢?可是你的一切行为,都告诉我,你想知道真实的我,可是现在我告诉你了……你为什么,又这么恐惧?”
“咔嚓。”
似乎是一个非常轻微的声音,但在任佐荫极度紧绷的听觉里却无比清晰。
她脑中下意识地闪过那骸骨兔爪中紧握的美工刀。是它掉下来了吗?还是……任佑箐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恐惧蔓延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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