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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此时,一颗光点靠近他,轻轻落在掌心??是妹妹临终前最后的话:“哥哥,我相信你会醒过来。”
那一瞬,他哭了。
不是为自己求饶,而是为那个曾经温柔待他、却被他亲手毁灭的小女孩。
“我对不起你。”他对着虚空说,“我不是英雄,也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个懦弱的人,用愤怒掩盖恐惧,用理想掩饰私欲。但从今天起……我不想再骗自己了。”
话音落,愿海翻腾,一道金光自深渊升起。
**“第十愿应:谎言之下,仍有真心??只要那人愿意说出第一句真话。”**
陆昭醒来时,已在庙外。
柳眠坐在他身旁,手中铜铃已化为粉末。
“你成功了。”她说,“你让愿海接纳了一个曾彻底堕落的灵魂。这是三百年来第一个做到的人。”
“那苏照前辈呢?”陆昭急问。
“她已回归遗录。”柳眠轻叹,“但她留下了一样东西。”
她摊开手掌,一枚晶莹剔透的泪滴状宝石静静躺着,内里仿佛封存着一抹跳动的火焰。
“这是‘诚心珀’,由最纯粹的悔悟凝结而成。它不能复活死者,也不能抹去罪孽,但它能让一个说谎成性的人,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哪怕面对死亡,也必须说出真话。”
陆昭接过宝石,将其贴身收好。
“回去吧。”柳眠说,“通天峰需要这个。”
“你不走吗?”
老人摇头:“我的使命已完成。下一程,该由你们走了。”
数日后,陆昭归来。
当他踏上通天峰石阶时,阿芜已在等候。
她没有问经过,只是看到他眼中的清明,便已明白一切。
陆昭单膝跪地,双手奉上“诚心珀”。
“这是我用谎言换来的真心。”他说,“请让它成为新律的一部分。”
阿芜接过宝石,轻轻嵌入《守火纪》扉页。刹那间,整本书光芒大作,文字重组,新增一行法则:
**“凡立誓者,须经诚心珀映照内心,若有隐瞒,书自焚。”**
当晚,长明灯第十盏燃起,投射出全新影像:
陆昭立于愿海之上,手捧七心梅,身后无数冤魂缓缓消散,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
壁画第七人影终于完整。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风波已定时,守火令突然剧烈震动,火焰由红转紫,继而化作幽蓝。
寒漪脸色骤变:“这是……‘第十一愿’即将降临的征兆!”
莫归尘掐算天机,手指猛然一颤:“不可能!第十一愿应在千年之后才现世,除非……有人强行催动愿海轮转!”
阿芜望向南方,眸光深邃:“也许,这不是灾难。而是提醒??我们以为结束了的轮回,其实才刚刚开始。”
风起云涌之际,远在西域荒漠,一座被黄沙掩埋的古城缓缓显露轮廓。城中央,一根断裂的玉尺插在石坛之上,周围跪伏着数百具风干的尸体,手中皆举着写满忏悔的竹简。
而在城门残垣上,依稀可见四个古老大字:
**“律归于民。”**
一只乌鸦飞过,衔走一片落叶,叶上墨迹未干:
“下一个说真话的人,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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