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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春枝这次带了余庆来,他手里抱着个长方的匣子,跟在杜春枝和姚知婉后面,一起到了书房。
余庆早就是杜氏独当一面的“小当家”,他将匣子放在桌上,小心打开,里面是几个卷轴。
杜春枝道:“这些画是按照你的单子,去柳先生那儿借的。”
姚知婉大为震惊,“还真有?”
杜春枝点点头,“必须有。”
姚知婉将画轴打开来看,更不可思议了,“单子上的几幅画竟然全弄到了?!”
余庆解释道:“当初侯爷重金购得真迹,柳先生每次都借走临摹,能仿个八九分像。侯爷若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端倪的,但若是换个人,很容易被唬住。”
找杜春枝果然能成事儿!
姚知婉心知,自己对杜春枝身份的判断,十有八九是真的。她若是寻常人,哪儿敢支配柳先生,还借了他临摹的画来?
柳先生那样的人,能默许这种事发生,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她喜滋滋地朝杜春枝福了福,余庆又道:“这些画虽是临的,因是柳先生手笔,几可乱真,回头要好生送回还才是。”
姚知婉连声称是。
杜春枝放下茶盏,“东西送到,剩下的事儿你得自己办。真迹藏好,别叫任何人知道。”
她还有一堆事情要做,送完画便带着余庆离开。姚知婉让贴身丫鬟在门口望风,自己拿出钥匙,打开书房暗格。
里面一道锁接着一道锁,一共锁了三层,最后才是那几个珍贵的卷轴。
姚知婉将画卷调换,真迹都放在余庆抱来的匣子里,然后藏在稳妥的地方,谁都找不着。
她藏东西的时候,林昭月正和闻逸坐在茶楼里——昨晚的戏份还没完,仍是一个哄,一个哭。
闻逸道:“我将古画拿出来还不行么?”
林昭月气得肝疼,“你以前最爱的是画,如今就变成最爱棋谱了么?为了你现在的心肝,以前好不容易得到的心肝竟要抛弃了么?”
闻逸好声好气地商量,“这画你替我保管,想必也不会轻易卖掉,回头我再查查府里的帐,怎么也能弄几个铺子给你。”
“合着是只在我这儿放着,你这是空搜套白狼啊。”林昭月眼珠转了转,“拿出霓裳也不是不行,你那些古画都在我这儿放着才行。”
林昭月摇着扇子,“咱们俩从小的情分,这些画我必定会为你好生保管,以后咱们琴瑟和鸣的,还要时常拿出来赏玩呢。”
“不是信不过你,”闻逸一脸为难,“我怕姚知婉不答应!上回为了买画跟她要银子,将柜子的钥匙押给了她。若是拿走一幅还好说,全拿走的话……我怕她不肯。”
林昭月便给他出主意,“你不必出面,只需写个欠条,将几幅古画抵给我,我请官差陪我去侯府,不怕她姚知婉不给!”
闻逸则担心另一件事,“那这欠条……”
“拿到画之后,欠条还你就是。这样一来,被她掐在手里的东西不就归咱们了?哪怕她出了些银子,这画也跟她没半点关联。”
闻逸一拍大腿,对啊!这不就相当于,把画从姚知婉手里抢出来了?
他左思右想,还是提出意见,“那咱们也放柜子里,落四层锁,你我各拿两把钥匙。这样一来,谁也不能擅自开启。”
“成!”
林昭月对霓裳的状况心知肚明,作坊已经救不回来了,这几幅画的价值远大于霓裳,有画在手,闻逸也不敢得罪了自己。
她急着看姚知婉吃瘪,急匆匆请了官差前往侯府。
见到姚知婉,林昭月将欠条亮出来,“侯夫人看清楚,这是你家侯爷欠我的。真是不好意思,这些画我得全拿走。”
林昭月装出痛心疾首的模样,对官差道:“这几幅画是我家侯爷费心收来的,就不能通融一下?”
官差拿了林昭月的银子,却也不敢得罪侯夫人,尴尬笑笑,说道:“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侯夫人还是交出来吧。”
姚知婉抹了几下眼角,叹口气道:“我就知道,侯爷必会将这些东西败出去。几位差爷可要作证,古画今日给了出去,若有差池,跟本夫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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