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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3页）

这是临近新年的一个下午，游戏中艳阳高照，现实中，窗外的大雪依旧在铺天盖地的下着，水灵终于签完了一天的字，她舒展双臂，揉揉发酸的脖颈，从游戏中退出账号，关掉电脑，打算回军属之家洗个澡，都过了这么些天，她一直在办公室里轮轴转，已经很久没回军属之家了。

刚走出她的办公室，就看见了王维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王维可能比水灵的任务更繁杂，水灵只要签字就可以了，她还要制作各种报表，游戏现实两边都得做，所以一看到水灵，王维便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开玩笑道：“你得给我涨工资了，我在学校上课都没这么累过。”

“行，涨，涨多少你自己说了算，多了欠着。”

今天水灵穿着一件白色的娃娃呢子衣，头上戴着娃娃头样式的短假发，假发上又盖了顶白色的呢子短檐帽，修长的细腿裹着条黑色的皮裤，套一双黑色的亮皮高筒靴，手腕上配个白色的手提包，故作一脸的天真，半真半假的和王维开着玩笑，又往咖啡店门口走着，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来看着王维，说道：“你去哪儿，要不要我送你？”

只是在回头的一瞬间，咖啡馆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咚”一声，与水灵迎面相撞，她后退两步，转过头来时，手臂已经被人扶住，待看清扶她的人是谁，水灵的急忙又后退两步，与来人撇清了牵扯。

“对不起，撞上你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暨无言穿着一身黑色的中长款羽绒服，面料很高档，一看就是那种国外手工制作的大牌子，穿在身上，让暨无言浑身都透着一股贵气范儿，他看水灵低下头，只是沉默的摇摇头，便不再关心是不是撞上了水灵，而是把目光投向水灵身后的王维，笑道：“王女士，我们又见面了，我明天就回南城了，冒昧过来，是想请你和水小姐吃顿便饭，这是我请你的今年的最后一顿饭，赏脸不赏脸？”

富n代也是要过年的，暨无言很快就会研究生毕业，他要为提前进入苍穹网游公司做准备，现在王维是他父亲的人脉，以后也会是他的人脉，所以他在各个方面都很照顾到王维的情绪，包括要离开京城，所以想请王维吃顿饭。

而水灵，只不过是顺带罢了，在暨无言的眼中，这个水灵就跟他表哥荆泽评价的一样，是个很有背景的红n代，关系当然一样要打好，只不过两人年纪比较接近，为了怕文青误会，所以尽量保持距离，男女有别的好。

对于暨无言的邀请，王维没有道理拒绝，小远跟着高源去了工作室厂房，他们准备用来居住的新房还在装修，王维回去也只是回那个小四合院，于是点点头，走到水灵的身边，偏头询问道：“一起去嘛？反正你回家也是一个人。”

第289章新崭崭

“好，行。”

水灵颌首同意了王维的邀请，她回军属之家也是一个人没错，但更多的是想看看青年时代的暨无言，是不是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个想法特别简单的人。她跟着暨无言和王维出了咖啡店办公室，刚走出来，风夹杂着雪便迎面扑来，外面的世界很寒冷，冷彻心扉，有那么一瞬间，水灵真想缩着脑袋退回温暖的咖啡店里算了，至少这里还有柯光泡的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可以喝。

今天暨无言没带文青来，所以也没开那么不现实的跑车，改换成了一辆适合年轻人开的银色奔驰，暨无言开车，王维坐在副驾驶座上，而水灵则主动的坐到了后面的座位上，她一坐进去，便百无聊耐的拿出橘子手机来，打开手机面板，逛起了数字网站。

“听说你们有意要往南方发展？”

驾驶座上的暨无言，刚刚发车，就对身边的王维闲聊开来。他开车有个习惯，喜欢将右手五根手指头分开，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方向盘，多年后依旧没有改变，这多少给人有些漫不经心的感觉，同时又让人觉得暨无言驾驭这辆车，是如此的驾轻就熟，但实际上他这个时候什么都没想，思想呈现放空状态，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

副驾驶座上的王维听了暨无言这话，回过头来看了眼水灵，很显然王维并没听水灵说起过任何要往南发展的计划，所以初闻此言，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在王维的心目中，暨宏那只老狐狸的儿子。自然不是盏省油的灯，暨无言的任何一句话，都可能大有深意在里面。

所以王维状似不经意的回头朝水灵看去，就是想知道水灵是不是有这个意向，实际上水灵除了对阿七说起过要往南发展的事情外，就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了，王维不知道是应该的。她想等事情稳妥了。再召集大家开个会，就此事正式商讨一番。

所以面对王维回头的询问目光，水灵抬起眼皮。冲王维眨了下眼睛，意为确有此事，王维便心中了然，摆正头。对暨无言说道：“是的，以后到了南城。还要靠你们这些地头蛇多帮忙。”

“哪里，王女士太客气了，到时候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了。”

暨无言也客气着。真心表达了自己的义气，趁红灯的间隙，他偏头笑看了王维一眼。又回过头来，看着后座的水灵温和一笑。表达了自己的善意，水灵刚好在这一刹那抬起头来，成功接收到暨无言的笑容，她顿时有了片刻的怔忪。

其实暨无言的笑容有些像荆泽，不过荆泽常年在外奔波，眉宇间又透着一股锋芒，而暨无言的笑却有着一股书卷气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君子如玉这句话。

不过那都只是暨无言的表面现象，或者这都只是暨无言的曾经，君子？一个敢修改《亡灵世界》数据，谋取巨大利益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君子？

未来的暨无言，学会了心机似海也学会了永不满足，他的笑容多少都会给人点笑里藏刀的味道，这个人其实说不上是个坏人，更不令人讨厌，虽然他做了犯法的事，可是却也愿意给水灵一点良心。

十年，她因为替这个男人顶罪，在牢里忍受了十年寒苦，可是一点儿也不痛恨这个男人，想起来就是一件很曲折的事，实在令人感叹。

在那十年里，每逢探监日，暨无言都会来看她，不过水灵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她没想过要收获暨无言的感动与感激，所以也就无所谓再继续作秀表现深情一片，然而她的决绝，却更加让暨无言愧疚，也更加让暨无言忐忑。

愧疚的是，本该是死罪的他，被自己包养的情妇救了一命，忐忑的是，如果水灵有一天不再爱他，那会不会在牢里把一切都供出来？

于是他会在每个星期六的下午，给水灵写一封信，他也不再继续包养别的情妇，甚至很决绝的和自己那位没什么感情的老婆离了婚，他写信告诉水灵说要娶她，这一切是多么的浪子回头金不换，但仍然无法掩饰这其中的补偿和封口意味。

水灵将头扭过去，沉默的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雪景，重生至今，有时候午夜梦回时，她还能从过去的梦魇中惊醒，总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实际她还活在上辈子那水深火热中，然而，现在看到了青年时代的暨无言，让她终于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古人说，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连暨无言都是新崭崭的出现在水灵的面前，那她是不是应该就让过去的，全都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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