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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红袖武剑（第2页）

秦观知道子爔又想起青阳王来，深深长叹一声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子爔与青阳王出生入死历尽千辛万苦平定青州，子爔敬青阳王如师似父，情深似海。青阳王之死对他打击太大，就像一个魔咒紧紧箍咒着子爔的心。为此子爔疯魔般斩了雁南天的使者，险些万劫不复，只是不知此事后来朝廷如何安抚的雁南天。

薛涛见状知道自己失言，不知如何安慰，也端起举杯一饮而尽。薛涛聪慧，心中思忖:“莫非此诗叫子爔想起那些悲痛的往事，是了，无双少将哪怕身中数箭也豪情万丈，斩敌将于马下。定是青阳王之死让子爔如此悲恸，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知将军百战志不归，豪情可撼天地，真情可照日月啊。”

薛涛见二人失意，无言相对。兀自一手拿起酒壶，一手按出长剑，舞起剑歌“长亭外，古道边，柳折花落剑天涯。碧云天，黄叶地，春风不度雁肠断。关山难，剑铮铮，将军百战志不归。北风吹落星如雨，青天白地红相连。”薛涛提壶柳腰一弯，一股青流入口也打湿衣襟。剑光一转，一股豪情丛生，斜指青天，高声吟道“一生豪情撼天地，一滴真情照日月。”

薛涛忘情舞剑，挣裂了伤口也不管它。鲜血打湿了青衣，长剑更显光寒。子爔与秦观一时看痴了，秦观见薛涛伤口挣裂，又在流血。就欲上前阻止，子爔抓住秦观手臂说道:“不必。”

子爔看着薛涛似疯非狂的饮酒舞剑，嘴角洒落的酒浇在染血的衣衫上，绽开朵朵血莲花。薛涛流的不是血是心的伤，喝的不是酒是寂寞的清愁。

子爔感叹道“她文武兼备，才可追我父，志可比你（秦观）我。奈何身投为女又不逢明主，遇到金万山这宵小之辈。空余一身本领，一颗丹心蒙尘，可惜。”

薛涛又歌一曲:“胭脂泪，英雄胆。红袖添香酒一杯。”薛涛又痛饮一注，“看取江山无限，留得支影难飞。月下惊鸿舞，花间剑语悲。可笑世人饮醉不饮泪，红袖拂云巾帼何需让须眉？”薛涛长袖一拂若拨云见日，身半转一线光寒惊若红霞穿山。

子爔沉醉，看着薛涛气息一泄在眼前慢慢倒下。子爔一个箭步将薛涛扶起:“薛大家，你没事吧。”薛涛气息凌乱，娇喘嘘嘘:“没事，只是有些累了，将军扶我休息一会就好。”

子爔扶薛涛盘膝坐下，“薛大家尽管放松，我暂且为你止血疗伤。”

薛涛连日奔波，后又遭叛军追击，早已心力俱竭。此番动情舞剑，更浇伤势。

子爔运起元气双掌抵向薛涛后心，子爔略一感知，内心大惊波澜起伏:“丹田枯竭，经脉已经开始萎缩。她……竟坚韧如斯。”

子爔清楚的感知到几缕真气在薛涛丹田游荡徘徊，随时消散。这情况就像河水抽尽又自河底渗出一滩清水，若这点清水没了，河便真的枯竭了。

子爔看到一线希望:“还好薛大家功力深厚，丹田干涸竟也能真气再生。”

子爔抛下一切杂念，运起平生功力全力为薛涛疗伤。秦观看到子爔头顶生烟，双掌也是烟雾吞吐，薛涛整个人笼罩在轻烟之中，轻烟如织茧般包裹着薛涛，不聚不散。此种情形秦观见过一次，那次是青阳王重毒将死，子爔也是如此舍身为青阳王疗伤，事后子爔气息奄奄昏迷数日才醒来。

秦观不敢惊扰，却又为子爔担心。若子爔支撑不住定强行打断。

薛涛此刻仿佛置身云雾之中，熨帖着身心好不舒适，好想睡去好好地休息。丝丝真气柔软的透过浑身每一个毛孔，填满穴道每一条经脉，包裹着五脏六腑，暖暖的让薛涛舒适呻吟。

子爔见元气已填满薛涛全身，便不再加力。夫子曾告诫子爔——此法疗伤有夺天地造化之功效却又有很大弊端，非心怀善念者不受，非意志坚定着不用，若在疗伤过程伤者心神迷失将永远睡去。

子爔对薛涛说道:“大家千万不要睡去，否则你将迷失心神，永远无法苏醒。我也会受功法反噬轻则一身功力尽失，重则与你一同沉睡不醒。”

薛涛眉毛颤动，刚刚闭死的双眼缓缓睁开，强撑着眼帘，感动地说道:“将军何必如此，此生叫薛涛如何为报。”

子爔一笑:“薛大家着相了，我刘子爔做事向来凭心而论，随意而行。不求功利，只求心诚不自欺。”

薛涛说道:“将军是真君子，天下再没有将军如此坦荡之人了。”

子爔说道:“天下如薛大家这般才貌的女子恐怕也没有了。”

二人客气一番又一阵沉默，气氛颇为尴尬。薛涛又提到此刻战事，子爔为薛涛细细说明，薛涛偶有建议均一针见血。二人从兵法谈到天下之事，又从诗词歌赋谈到奇闻异事。

一炷香的时间匆匆而过，子爔回气收功，又取出一颗百草丹给薛涛服下。这百草丹乃夫子独门配方，以百种草木虫果淬炼而成，子爔所获也不过3颗，当日青阳王服用一颗加上今日薛涛服用一颗，如今所剩仅还一颗。

子爔助薛涛化开药力，一股热流顷刻间遍布薛涛全身，薛涛浑身或痛或痒忽冷忽热难受非常，薛涛要紧牙关不吭一声尽量放松身心。

盏茶过后，药力发挥到最强，子爔以真气刺激薛涛丹田，这情景就像千跟钢针刺腹，万把刀锋犁地。薛涛痛的面色苍白不住地颤抖，满嘴鲜红将嘴里咬着的手帕浸透，痛苦的呻吟。而双手不敢懈怠，努力运气引动新生的真气在全身慢慢循环。

子爔向薛涛说道:“薛大家，你在此静心调息，待重新打通闭塞静脉，静养几日等到药力吸收彻底，你的内伤也差不多痊愈如初了。”薛涛轻轻嗯了一声。

此时薛涛对子爔万分感激，更多的是感动。她对自身伤势了如指掌，本已心如死灰，只想拼着性命找到金万山，教他知道薛涛不是只会风花雪月，舞酒秀剑的歌舞名流。而子爔竟为了一个素未蒙面的以歌舞诗词扬名的卑微女子耗费元气不惜以这折寿之法为她疗伤。此刻薛涛内心很不平静，强忍着眼泪，压着复杂的心绪，努力疗伤不辜负子爔一番苦心。至于金万山早以抛到九霄云外了。

自古红颜多薄命，纵然身怀旷世之才，心有鸿鹄之志。历尽千辛万苦，一生努力也尽被世俗的洪流淹没，徒留下一身伤痕累累，任凭风雨摧残……

子爔此刻修为不可同日而语，但此番疗伤却也不轻松。

秦观关切的说道:“子爔，你没事吧。”

子爔略显虚弱的说道:“无妨，休息一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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